那亲信的嘶吼,还在喜堂里回荡。“她还在里面——!”祁砚手里的合卺酒,
“啪”地一声摔在地上,碎了。他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,僵在原地。陆婉清伸手去拉他,
脸上带着惊慌。“侯爷,一个下人,死了就……”她的话没说完。祁砚一把将她推开,
力道之大,让她直接摔倒在地。他看都没看她一眼,像疯了一样冲出喜堂。他撞开宾客,
跑下台阶,跃上府外的一匹快马。马鞭狠狠抽下,骏马吃痛,向着城西的别院狂奔而去。
大红的喜袍在他身后翻飞,像一团燃烧的血。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不会的。
阿糯不会有事的。他只是让她等一等,等他拿到神膏,他们就离开。阿糯还在等他。
他答应过她的,要回去接她。别院到了。昔日还算清雅的院落,已经成了一片焦土。
空气里全是烧焦的味道。那间柴房,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框架,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。
祁砚从马上滚落下来,冲到那片废墟前。他腿一软,重重地跪在了地上。膝盖砸在碎石上,
他却感觉不到疼。“阿糯……”他喃喃地喊着,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。亲信们想上前扶他。
“侯爷,火刚灭,里面还烫……”他一把挥开所有人,赤红着双眼。他跪在地上,用手,
在滚烫的灰烬里疯狂地挖掘。滚烫的炭火,灼烧着他的皮肤。尖锐的木刺,扎进他的指缝。
他不管不顾。十指很快血肉模糊。他只想找到她。哪怕是……一小块骸骨。他挖了很久,
很久。直到指甲翻卷,血流不止。他终于,在漆黑的灰烬里,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。
他颤抖着,捧了出来。那是一支木簪。被烧得半焦,却还能看出原本的形状。是他亲手刻的。
记忆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。寺庙清冷的月光下,他坐在石阶上,用一把小刀,
笨拙地雕刻着那块从后山捡来的木头。她就坐在他身边,托着腮,安静地看着他。
他把刻好的簪子,轻轻插入她的发间。他对她说:“庙里的菩萨用泥塑金身,

















